93岁穆加贝：年轻时狱中读毛选，晚年吃素练瑜伽

原标题：90岁穆加贝，还要干两任

年轻时狱中读毛选，晚年吃素练瑜伽

此文始发于《 环球人物 》（2014年第24期）

人物简介

罗伯特·加布里埃尔·穆加贝，生于1924年，早年积极参加津巴布韦独立解放斗争，1980年津独立后任总理，1987年起任总统。他有3个子女，爱好音乐和体育。

8月25日，北京人民大会堂东门外广场响起了21响礼炮。90岁的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在国家主席习近平陪伴下，踏上红地毯，又一次开始访华之旅。他脚步稍显缓慢，但精神矍铄。

穆加贝是目前世界最年长的国家元首，比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还大两岁，堪称世界政坛的长寿之星。他又是非洲执政时间最长的领导人，也是唯一仍在执政的开国元勋。而他对中国的深情厚谊，也是经过时间考验，历久弥坚。

读毛选，见小平

“我曾多次访华，每次都具有重要意义，我都十分珍惜。”在与习近平会谈时，穆加贝深情回忆了自己的中国缘。

1924年2月，穆加贝出生在哈拉雷附近的一个农民家庭。津巴布韦地处非洲南部，当时称罗得西亚，是英国的自治殖民地，后建立白人政权，但遭到境内黑人反对。穆加贝念过5年小学、两年师范，后投身民族解放运动，1964年被捕入狱，遭囚禁10年。在狱中，他阅读《毛泽东选集》，“思考如何让我国人民从白人种族歧视中得到真正的自由”，并认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他的队伍是与白人政权斗争的主要力量。

1980年，罗得西亚在国际斡旋下举行独立选举，政权转移到黑人手上。当年4月，津巴布韦建国，穆加贝当选为总理，7年后成为总统。他在建国前就曾两次来华，建国后又多次访华。1981年穆加贝访问北京，曾对中国纠正“文革”错误、拨乱反正的措施不太理解。邓小平向他解释，中国没有否定毛泽东，而是恢复毛泽东思想的本来面目。1985年8月28日，邓小平在北京再次会见了穆加贝。邓小平告诉穆加贝，从1949年到1956年，中国的事情“做得非常好”，搞了土改，搞了“一五”计划，搞了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穆加贝听到“土改”一词，点了下头。他的追随者当年也是冲着“分田分地”的口号而参加武装斗争的。不过，邓小平也强调了另外一个问题：社会发展不能超越阶段。邓小平说，社会主义的任务很多，根本一条就是要发展生产力。他诚恳地说，中国过去犯了“急性病”的错误，希望穆加贝注意中国“不成功的经验”。

1987年1月21日，穆加贝又一次在北京见到了邓小平。穆加贝告诉邓小平，他十分赞赏中国的对外开放政策，“这一政策已经产生了非常明显的效果。”他还说，中国是可信赖的特殊朋友，津巴布韦永远站在中国人民一边。中国前驻津大使黄桂芳也回忆，穆加贝曾多次深情地说：“没有中国就没有津巴布韦，中国是我的第二故乡。”“我们到中国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穆加贝在生活中也对中国情有独钟。他在1999年访华时，提出要参观北京郊区的北京琉璃制品厂。原来，他打算在老家建一座纯中式风格的住宅，将来退休后颐养天年。他的随行人员开玩笑说，总统本来打算退休后定居中国的，但津巴布韦人民也舍不得他，所以总统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在家乡建造中式房子，权当在中国养老。那一次，穆加贝真的订购了一批琉璃瓦带走。穆加贝已故原配夫人萨莉受他影响，特别喜欢吃中国菜。当时津巴布韦中餐馆不多，中国使馆每隔几天就会做几个中国菜，放入保温器皿送往总统府，直到萨莉1990年去世为止。穆加贝后来娶了格蕾丝为妻。2010年2月21日，穆加贝还特意选择在中国驻津使馆庆祝自己的86岁生日，这是他首次在外国使馆庆祝生日。

政坛长寿的秘诀

从1980年至今，穆加贝执掌国家34年。执政之初，西方曾看好他，美国媒体称他为“温和改革成功者”。他曾允诺10年内不进行土改。到1990年，津婴儿死亡率从8.6%降至4.9%，儿童营养不良率从22%降至12%，预期寿命从56岁提高到64岁。但到2000年，穆加贝推行激进的土改，将白人农场土地没收并分配给退伍军人和黑人贫民，造成大量白人农民出走。这引发西方的制裁。津巴布韦是英联邦成员，英联邦宣布暂停其成员资格一年，穆加贝则宣布退出英联邦。此后，他和西方关系越来越僵。2010年，美《外交政策》杂志将他列为世界“独裁者”中的第二位。由于津巴布韦经济不景气，通货膨胀严重，西方也常预测穆加贝“即将下台”。

但是，穆加贝一直掌握着政权。在2008年的总统选举中，他的首轮选举得票不及对手，但因对方得票未达半数，需举行第二轮选举。随后，对手在第二轮投票前宣布退选，穆加贝胜出。2013年5月22日，在第五任总统任期结束之前，穆加贝签署新宪法，规定今后总统每一届任期5年，连任不得超过两届。当年，89岁的他再次当选总统，最多能干到99岁。

穆加贝为何能稳坐江山？他对外独立强硬的形象也许帮了忙。1983年9月，穆加贝访美，获经援7500万美元。但后来美国入侵格林纳达，穆加贝强烈批评美国，导致经援数目减半。穆加贝说，津巴布韦宁愿得不到一分钱，也不在原则问题上妥协。”2002年，西方打压津巴布韦，穆加贝在南非参加世界可持续发展问题大会时，突然脱稿斥责台下的时任英国首相布莱尔：“当今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一些西方国家开口闭口什么人权民主，实际上是推行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我们过去就是从他们那里争取人权、争取民主，今天他们倒反过来教训我们了，真是毫无道理。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农民首先要有土地，我们按法律允许英国后裔保留一个农场，但他们要几十个。我们在捍卫我们的主权和独立，我们没有威胁任何人。我们不在乎英国的制裁。布莱尔先生，请你保留你的英格兰，但也让我保留我的津巴布韦。”这些话引来一片掌声。对同情第三世界国家艰难处境的人来说，穆加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而穆加贝的土改虽然得罪了白人，却也赢得了许多黑人选民的支持。一位名叫桑姆森的选民就对他感恩戴德：“穆加贝是出色的领袖。他给了我们土地，带给我们力量。我希望上帝能赐予他更长的生命，让他一直领导津巴布韦。”正如美国学者梅斯奎塔所说，穆加贝掌握了“致胜联盟”，即那些真正决定领导人能否掌权的核心群体。 

还没有退休时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