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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地表最忙的单身女性都住在纽约

时间:2018-09-28 14:00  来源:  阅读次数: 复制分享 我要评论

从前年很火的《东京女子图鉴》,到今年争先恐后推出的《北京女子图鉴》《上海女子图鉴》,“大女主”人设的“女子图鉴”系列轮番轰炸。我们看到单身的女孩子们妆容精致地在情路上颠簸,在职场中拼杀,在不同的年龄段有着不同的迷茫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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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11月至1960年5月间,作家卡尔维诺进行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美国之旅,在他的眼中,1960年代的纽约单身女子又是怎样的呢?

毕业之后:不再急于回归家庭

我在美国旅行,碰到的单身的人并不是很多,单身女性就更少,但纽约是个例外。当然,纽约也是丈夫与妻子构成的宇宙,但还是多了一类人:就是成千上万的独身女性,或者是尚未婚配,或者是离婚独居,她们拥有工作,经济独立,住在自己名下的公寓里。

这种独身的生活方式可能是暂时的,但总之姑娘们在大学毕业后不再急于回归家庭。她们会在城市里找份工作或者找间公寓,晚上跟热情的男青年们出去约会,她们对掌控男人的心理熟稔于心,然后跟其中的某一个把关系固定下来,最终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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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重点,独身的时间可长可短,每个人的故事都不尽相同。重要的是独身的生活方式被看作正常和真实的状态,并且不论从经济学、心理学、社会风俗还是职业体系来讲,它都存在得非常自然融洽,甚至可以说,这是纽约市相百态的重要特征之一。

约会:恐怕要提前两个星期预约

我很清楚美国已经不再是冒险家的国度,但是纽约人这种将所有意外的可能性都尽量扑灭的生活方式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生活被密密麻麻的“排程”所控制,几个星期之前就要什么都安排好,比如二十天后的会议安排,和谁共进午餐,参加谁邀请的鸡尾酒会,你邀请谁共进晚餐,你要去喝杯苏格兰威士忌的晚宴;要是打算看一场百老汇的演出,估计要提前三个月甚至四五个月才能订到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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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女孩子们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忙于约会。如果你想约她们,恐怕要提前一两个星期提出请求,然后你们各自看自己的记事本排程,约定日期,在本子上记下彼此的名字。

“是这样的,最初我每晚跟不同的女孩出去,”乔万尼·B.,一个生活在美国的意大利花花公子说,“有一天,我遇到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孩,渴望很快可以再次见到她。但是她两个星期以内的晚上都排满了,我也一样。我们不得不隔十五天才有机会第二次约会,我觉得快要等死了。当终于再次见面,感觉却不像上次那么好了,因为我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另外一个最近才约会过的女孩。接下来几个月,每每爱上一个人,我却不得不等到已经排好的日程都进行完之后才有可能再约那个人,而这时候心动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这让我感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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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穆丽尔的出现终于打破了这个魔咒。我们开始稳定的约会,就是每晚都一起出去,成为固定的恋爱对象。”

“那你感觉幸福吗?”

“没怎么觉得,反而更觉得手脚都被捆住了。每天晚上都是和她出去。告诉我,这就是生活吗?”

职场女性:大概就是未来的人类特征吧

在纽约这样一个全美各项生产服务的集成中心,工作的运转其实都是掌握在女性手中。我的意思是,大多由女性执行完成。这样说基于两点原因:根据管理层对于经验和竞争力的要求,他们可以雇到相当数量的刚出校门的女生,甚至可以赋予她们一定的职务;而这些女大学毕业生们,在学校中度过的时间教会了她们优雅处事,并按照基本的概念和方法尽快融入某项工作中去:经济和法律专业的可以成为行政管理部门的秘书;文学专业的会进入地产公司或者文学类或戏剧类机构;艺术专业的可以去广告公司或者发行量巨大的期刊。

而男人们投身工业生产体系之后,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渐渐消磨了热情,成为工厂这个巨大运转机器之中的机械齿轮,内心在生活的轨迹中日渐干枯。而女性却往往能觉得自己充满潜力,能够创造性地参与其中,谨慎地处理事务,勤奋顽强地在公司中生存下来。美国公司中常见的阴盛阳衰,在我看来原因正在于此:女性能够对工作怀抱激情而男性则恰恰相反。同样的状况也体现在他们各自的私人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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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阴盛阳衰的局面之前,也许就像赛伯的小说里描写的和某些漫画里描绘的“母系社会”那样,女性只是母亲和妻子的结合体,是乡土的和家庭主妇的概念体现。但现在,在工业体系的核心中,这不再是什么母系社会,而是女性在美国生活的各个领域的性别战争中体现的良好适应情况分布。

女性的社会和心理独立也影响到男性的生活。两性关系似乎终于站到了平等的位置上,已经有“自由”可言。我可是坚定、清醒、有意识地说出这个词,而不 是信口开河的。

女性的群体中现在就是有了这样一类:职场女性——自给自足,无拘无束,负责任,懂社交,有野心,可以利用较少的资源生存又竭力欣赏所有美好的事物,时而慷慨时而自私——够了,这大概就是未来的人类特征吧

这些独身女性生活得幸福吗?

一位女性可以把她的独身状态当作永久性的条件来规划自己的生活;她可以选择自己要这样生活,还是不要这样生活。纽约的单身女性是不必担心受到任何歧视的。

我不知道在纽约这些独立女性和正常婚姻关系中的女性的数字对比是多少,手上没有现成的统计数据,说到底,我对这些数据也并不真正关心;唯一能肯定的是,正是这些独立女性给纽约的生活带来了新鲜空气,推动了城市的人潮走向——下午五点从办公桌离开到晚上的餐馆或私人聚会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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