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养生人群 > 两性 > 舞台剧《繁花》:四种爱情

舞台剧《繁花》:四种爱情

时间:2018-09-22 17:51  来源:  阅读次数: 复制分享 我要评论

“我们不必再联系了,年纪越长,越觉得孤独,是正常的,独立出生,独立去死。人和人,无法相通,人间的佳恶情态,已经不值一笑。我就写到这里,此信不必回了。” ——《繁花》姝华

舞台剧《繁花》定妆照
《繁花》在文学上的成功已经不需赘述,除了宏大时代下繁花落尽式的人物如何经历了生活之外,更令我感受到惊喜是男性创作者对女性角色的塑造。
舞台剧《繁花》的导演也是男性,我几乎是看了剧再去读的书,整部戏剧的呈现也和书的气质一样:不仅知道前面是海,还知道风大浪大的冷。导演马俊丰每提到剧中的银凤,都会讲起来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坦诚的感动,甚至悲悯,“因为人本欲的真诚,是很难得的。”
基于对角色这样的理解,才能把戏剧里的人物,特别是女性角色处理得不动声色,分别迷人。但他和金宇澄相比,还有一层不同的可爱,他的年纪和阅历来说,并没有跨过前面的海,如果说金宇澄对笔下人物带着不去评价的“慈悲”,那马俊丰的感情更浓烈,更年轻,更莽撞。金老师已从“哀妇人”的阶段走到了文学创作的另一层,马俊丰尚在其中且并不自知。在男权社会里对于女性的怜哀从古到今,都算是不可多得的柔情吧。
《繁花》的书中和剧中所呈现的对女性的观望,让人欣慰,创作者带着他们自知或不自知的善意去包容了故事里所有的女性,甚至她们的矫情、上海女人的“作”和她们一切细微的情感认知,这不得不说既是古典的又是现代的不可多得的绅士。

舞台剧《繁花》海报
剧中体现最为耀眼的角色,就是那个满头金发,腰肢纤瘦,表面泼辣热闹,实则苦闷孤独的汪小姐。
1、小妇人的爱情

汪小姐泼辣,是姐妹聚会里永远在攒局的那个,时常语出惊人,热衷参与社交场所,娶回家里也不消停的女人。她缠着李李去常熟徐总家玩儿,她在酒局里闹着“吃老酒”,她在姐们聚会里聊自己的“艳遇”经历。这种花蝴蝶一样的女人,看着漫不经心地,人尽可爱的“玩儿家小姐”,一旦让你看见了她吊儿郎当的真心,就极为动人。

整个剧中,马俊丰对汪小姐的处理层次分明,第一场把性格抛出来同时埋下夫妻关系的隐患,后面在酒桌上的胡闹难缠甚至看起来让人有些烦,极容易让人鄙夷的轻浮。可下面再出来,当她和姐妹们八卦讲起来男女故事又泼辣好笑得让你喜欢,没心没肺地,扭头就吹起来牛的可爱。
到了十二场,前半段的调笑余热未消,又是一场酒,话题里的男人突然出现,刚吹过的牛就脸红耳热的眼看要被戳破,被徐总家的“女主人”苏安找上门来一通奚落,逼着打胎,丑也出尽,她才对着阿宝和李李讲了实话:
“结婚、离婚、结婚,我已经‘两婚头’了。旧老公,离了婚,新老公,又不作数。我到了常熟,当时对徐总的印象,非常非常好,要吃就吃,要醉就醉,稀里糊涂就做了这桩事体。”

可再见的徐总冷眼冷面,和她绝情地保持着距离。汪小姐拉过椅子近身贴面和徐总坐着,那种主动是在毫不在意同性看轻的,我这样的看客不忍,是对她一场“江湖温热酒,醉时同交欢”的不忍。
听到汪小姐毫无保留地把心底的私密讲出来,“我就是想养个小囡”,怜爱的悲切五味杂陈涌上心头,她像个生动的小妇人,会把醉酒的荒唐也入情三分,一个看似精明伶俐的上海女人,一点儿真心就能让她提刀自戕不在话下,但经历的一个个男人,遇见谁也是错付。

2、姐姐的爱情
小毛的邻居是独自奶孩子的美丽少妇,是小毛每天嘴里喊着的“jia jia”,时常帮她干些跑腿的活儿,吃碗“jia jia”的绿豆汤。做海员的丈夫常年不在家,一边对付着虎视眈眈地想随时摸她一把的爷叔,一边深夜漫漫无限寂寥。

邻居男孩儿初长成,书中对银凤的外貌描写里一个重要的但又无法在舞台剧中提及的一个信息:是这个新生妈妈“涨奶”的细节。银凤向小毛妈求助,想把多余的奶水给小毛补给营养。这只能是停留在那个年代里特有的故事,当时的上海因为物资匮乏人和人之间的弄堂情谊竟然可以登门踏户不必遮丑。

但文学性的情欲空间水涨船高,对舞台的呈现十分不友好。导演的处理方法很聪明,他安排一场三个人共处同一个空间的戏,就轻松地建构了三个人当下的局面和人物模糊的情感走向。海员丈夫回家,自顾自和老婆说着话,小毛此时已经带着偷情的心虚,银凤的心里充盈着悲凉。在深夜肌肤亲热的情分里,一颗心已分给了这个弟弟式的“小小丈夫”,他温暖、近身、憨直可爱。
事后两个人在床上靠着,银凤情真意切讲:“小毛以后还来看jia jia吧,最好一个月能来一次,最好两次、三次……”剧场里不少人笑,我每到此处就泪流不止,那种不害臊的、我通身通体交付于你的信任,背后藏匿的是她多么巨大的孤独。后来导演聊起这件事,他说,“但其实大部分的观众是下意识笑,剧场的魅力就在这儿,因为你笑后会意识到这儿不该笑,甚至有些心酸。”

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这场“偷情姐弟恋”,夜半上楼的小心翼翼也阻挡不住旧式弄堂里的偷情韵事被邻里的耳朵听着、四周的眼睛盯着。小毛娘于是急切地给儿子相亲,那场两个人都堵着气地告别,是银凤心怀悲寂,还笑着把他要结婚的消息通知青春伙伴的无奈。而不能把个中缘由讲出来的小毛带着毛头小子的冲动:我死我活,我自家事体,从今以后,大家拗断!
小毛没入黑暗,银凤孤独地在台上唱着小毛唱过的歌儿:“酱油蘸鸡嚒,萝卜炖蹄膀……”,喃喃告别地和自家也和小毛说“讲定了”。一场情事,匆忙终结,自此你成了我那年夏天最闷热的回忆。
3、少女的爱情
全剧中最青春疼痛的女性角色是姝华。